从波士顿开往新罕布什尔州曼彻斯特市的大巴上，“希拉里”和“奥巴马”这两个关键词不断地从人们的谈话中跳跃出来。1月8日，新罕布什尔州将进行美国的第一场个人投票初选（Primary）。
　　美国总统大选的第一阶段为两党内部的候选人提名选举，全美50个州各有其选举法和投票方式。大多数州采用的是“个人投票初选”（Primary），即选民通过不记名投票方式选择投票代表（Delegate），再由后者参加之后的全国党代会（Convention）。但也有少数州采用“基层党团会议初选”（Caucus），此前在1月3日，爱荷华州进行的即是第一场“基层党团会议初选”（Caucus）。
　　50多岁的希拉里竞选志愿者Bob Fenner刚从爱荷华州的首府得梅因（Des Moines）赶过来。自称“上了政治瘾”的Fenner来自加州红木市，20年前就开始为民主党候选人进行政治筹款。他渴望回到克林顿时代，而他的母亲又是希拉里的忠实拥护者。“我来帮助希拉里，就当是给我母亲的礼物！”Fenner说他往来于各州的交通费和宾馆住宿费都是自理，他希望从下个月开始成为希拉里竞选班子的有酬雇员。
　　1月3日希拉里在爱荷华初选中以29%比37%输给奥巴马，这让Fenner失望万分。“爱荷华初选向来以选不准人而出名！克林顿竞选1992年总统的时候，干脆就跳过了爱荷华。”他对爱荷华的奥巴马志愿者也极为不满：“太蛮横，完全是芝加哥政界你推我搡的强硬架势。”
　　车厢里并没有多少人呼应他。在这个竞争得白热化的选季，人们已经习惯了不同竞选阵营之间的抱怨。
　　只是Fenner的一个预言让人们竖起了耳朵——“共和党现在有意热炒奥巴马。他们想将希拉里踢出民主党提名，然后再打个种族牌，轻而易举地在11月的大选中击败民主党。这是他们的如意算盘。”Fenner说他的证据之一是1月3日凌晨的新闻节目中，倾向保守派的福克斯新闻台给了奥巴马五分钟的造势活动时间，而给希拉里的时间只有两分钟。这是记者第二次从希拉里阵营的人那里听到相同的预言。上周，爱荷华州亚太事务委员会办公室主任、当地著名华裔Cyndi Chen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也告诉我：“希拉里的负面报道已经在过去十多年里炒尽了，她是共和党最为畏惧的对手。而击败奥巴马是容易的。这是一个局。谁知道呢？这就是政治。”
　　Fenner认为奥巴马把政治想得太简单。他认为，在华盛顿，倘若总统没有信得过的人，没有自己稳定的阵营，根本就办不了事。这不是“改变”和“希望”可以解决的。有意思的是，Chen也曾说过这样的话。她说：“希拉里身边团结着很多忠心不二的人。如果你仔细观察，就会发现希拉里每次造势活动都势必留些时间给其他妇女领袖。她是这样的：如果你帮了她，她一定不会忘了你。她上了任就能让得力的人帮她做事，这是让共和党人十分畏惧的。”
　　这些观点，现在要辨其真伪恐怕还为时过早。
　　只是听了希拉里阵营的“预言”，让人开始理解奥巴马在1月3日晚庆功会上的发言。
　　在向沸腾的人群说了不下六七遍“谢谢”之后，奥巴马说：“他们说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。他们说美国过于分裂。但在这个一月的夜晚，这个具有决定意义的时刻，你们做了他们说不可能做到的事情。”
　　奥巴马将以逃不过宿命为由而停止希望的人称为“犬儒主义者（cynic）”。
　　当奥巴马2007年12月31日晚结束在得梅因西区的演讲之后，44岁的Michelle Kolbeck一边用颤抖的手给她的女儿和奥巴马拍合影，一边激动地对我说：“我原是希拉里的支持者。但这一刻，我已经是奥巴马的支持者了。他说的对，我听信了他们的话，我以为‘希望’太天真了，我太犬儒主义了。"
　　以“改变”对“经验”，以“希望”之名对“犬儒主义”。这便是奥巴马的回应策略。█